第189章 夫人莫要高估为夫的定力_金屋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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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夫人莫要高估为夫的定力

  待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她才有心思回他方才的提问:“从慈宁宫出来后,宋夫人为难了几句,我拿话吓了吓她,郡主见了后提醒让我留意宋夫人。我们说话投契,她约我春后一同打马球去。”

  耶律肃想起今日宴席上,宋夫人的言行,眼中生出冷色,但开口时语气平和,“你若喜欢她,可与她多来往,安宜郡主算是京城中为数不多值得交往的女眷。”

  夏宁垂眸,仍靠在他的肩头,也不刻意去看他,“您不介意那会儿马球会上闹出的事?不怕有人再利用郡主一回?”

  耶律肃冷笑一声,口吻犀利:“能在京城中博一个好名声的人,又怎会没些个心眼手段?被算计一次足以让她警醒。”

  “安宜郡主是值得交往的,那——”她从他怀中挣扎着昂起头来,抬起手,轻轻按在他的胸口,唇上的口脂淡了许多,马车内摇曳烛火,将她鸦黑细密的眉睫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黑影,模糊了她的眸色:“您的师妹呢。”

  她离他那么近。

  眉梢垂下,有些无辜。

  嘴角的笑却那样纯真。

  耶律肃眼底划过厌色,他性格洁絮孤傲,旁人不招惹冒犯他,他也不会故意去为难他人,今晚宴席上宋太傅那夫人、立昌侯一家、还有上座的那位太后,联起手来做的演的这些戏码,他想起就觉得厌恶。

  他的夫人,他珍之护之。

  哪容得这群人这样算计欺辱。

  尽管他们没从夏宁身上讨得半分好处,但也不妨碍耶律肃给他们记上一笔。

  “我早已退出藏剑山庄,从无什么师弟师妹。”

  夏宁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收回手,笑容加深了一分,“嗯,看来是真话。”

  她的手从他胸前收回,耶律肃又将她拉住,攥在手中,眼神追逐着夏宁收回的眼眸,压着低沉的嗓音,逼近她,语气沾染几分邪气:“夫人这是——吃味了?”

  他寻根究底。

  夏宁也不再移开视线。

  她回视他,一脸认真道:“那样清傲干净的姑娘,又使得一手好剑术,独立强大。还有那被好家世、父母亲宠爱养出来的底气,我如何不羡慕?况且——”她顿了顿,那些正色逐渐淡去,嘴角撇了撇,有些不情愿着说道:“她与您使一样的御心剑,又唤您师兄。我认得您时是前几年的事儿,谁知道你们当初同在藏剑山庄时,又有多少渊源。”

  耶律肃听得眼中生出薄薄笑意。

  眼中的冷色淡去。

  他清冷冷冽的眉梢上扬,带了抹自然而然松弛浅笑,看着教人心动。

  夏宁说的愈发来劲,被攥住的手指在他掌心里抽了出来,两只手各自竖起了食指,“不都说表哥表妹同在一处容易出事,可在我看来啊,一男一女,亲亲热热的叫着师兄师妹也容易出事。”

  她语气娇嗔。

  竖起手指的勾在一起。

  乜着视线瞧他。

  她似是埋怨,但眼梢含笑。

  这个表情在她面上,便是自成一派的风情。

  耶律肃抬起手,直接将她的手裹住,“听来这醋性还挺大。”

  嗓音含笑,打趣她。

  夏宁轻哼了声,撇开视线,“我可不爱吃那酸的,只爱甜的。”

  耶律肃哦了一声,低沉微哑的声音从喉间传出,连带着胸膛微微震动,盯着她的视线染上了温度,略显灼热,“是么。”

  夏宁嘴唇微抿着,唇上弧光薄薄。

  粉嫩柔软。

  引人去浅尝。

  他的视线过于灼热,夏宁如何能不察觉。

  可她也察觉到他收回了视线,余光中他还闭了闭眼,吐息一口气。

  看他忍耐的模样,夏宁咬着轻笑,身子轻轻颤抖。

  在狭隘的马车之中,她刻意压抑的笑声、眼媚如丝的模样,皆被无限放大,迷惑人心。

  耶律肃冷不防胳膊使劲,将她再一次撤回自己面前。

  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脸颊,暗色浓郁的眼底翻滚着,恶狠狠的警告她:“夫人莫要高估为夫的定力。”

  声音沙哑性感。

  听着言语威胁。

  但捏着她的脸颊都不舍得用力。

  她足不出户的调养了这么些日子,早已养回了一身白皙的肌肤,稍稍用力就红一片。

  夏宁扯着帕子挡住自己半张脸,拍开他掐着的手,眼中盛着碎光般的笑意,“可不成,先生说过了——”

  帕子贴得过近。

  她的吐息吹起帕子,隐约间露出些唇齿张合的模样。

  她欣赏着耶律肃眼底情绪的变化,身子稍稍前倾,食指的指腹轻轻抵在他的唇上,笑意几乎都要溢出眼眸,“禁欲。”

  她不怀好意的动作,偏还故作无辜的看他。

  耶律肃最终轻叹一口气,把她彻底压在胸前,气息灼热:“那夫人还来撩拨。”

  夏宁被他圈在胸前。

  两人本就挨得近,这儿她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的怀中。

  密不可分。

  即便隔着两人的朝服,她隐约也感受到了炙热。

  但从怀中抬起头,眸光纯粹,附在他耳边低语一句。

  耶律肃耳廓红了短暂的一瞬,下一瞬抬起头在她额前敲了一下。

  夏宁:???

  她矫情的低呼一声,瞪着杏眸,控诉道:“您还打我?”

  男人嘴角勾了下,冷冷道:“谢安知道了不止要打你,还会被你气的吐血不可。”

  夏宁放下捂着额头的手,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颇为同情的看他一眼:“也是,那您——自力更生罢……”

  她的视线还轻轻掠过他的手。

  耶律肃嘴角抽了抽,再次抬起手。

  夏宁早就留了意,立刻后仰脑袋,躲开了他这一下,扬起下颚冲他笑的有些嚣张。

  耶律肃不咸不淡的哼笑一声,“夫人知道的不少。”

  夏宁捏着帕子在嘴角轻轻摁了摁,含蓄谦逊道:“还好,还好,也就是多学习了几本画册。”

  耶律肃忽冷笑一声。

  她还当自己是在夸他么。

  夏宁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来的觉得有些……心虚了。

  看着他变化的眼神、气势,夏宁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妙,知道可能是浑说惹了他,正要找补时,整个人彻底被耶律肃控制住。

  马车不快不慢的前行。

  隔着门帘,从里面传出来一两声将军夫人隐忍的哼笑声,听着像是咬着唇极力忍着不想传出来的声儿,过了会儿,又传来她的求饶声。

  模糊不清。

  只可听见只字片语。

  可那模糊更添暧昧,听得随行的荷心及侍卫等纷纷面红耳赤。

  偏还要做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不能让路人看出端倪来。

  回了将军府后,夏宁裹着斗篷、戴着兜帽进了内室呆了片刻后才出来。

  他们在马车内虽胡闹了会儿,但耶律肃也只是呵她的痒罢了。

  并不曾折腾她。

  只是在宫宴上都不曾散乱的发髻,偏在他的怀里蹭的乱了,身上的礼服褶皱颇多,难免令人多想。

  是以,她一回了世安苑便换了身常服,散了发髻,仅用一根绸带在脑后将青丝束住。

  嬷嬷早已将银耳莲子羹准备妥当。

  他们一回屋子,便已送了上来。

  两人独处时,不留丫鬟在旁时候。

  屋子里,只闻碗勺轻轻碰撞的声音。

  就着晕黄的烛火,在除夕之夜,岁月仿佛都变得缓慢、温暖。

  身边人的眉眼也在烛火之下多情柔和。

  这一刻,夏宁竟有些恍惚。

  也不只是口中的银耳羹甜进的心间,亦或是这一晚的日子过于特殊,又或是他越发纵容自己的温柔,让她心绪被填的满满的。

  即便夏宁自诩自己冷静理智。

  可终究女子心思细腻多情,心间生出旖旎。

  因而忍不住多看了两年,耶律肃察觉,偏头看她。

  视线无声带着询问的落在她的身上。

  夏宁心绪跳快了些,却又有些不愿意被他看透,难得见她不自然的撂了撂鬓角垂落的散发,“嬷嬷的银耳羹真甜。”

  耶律肃望着她脸颊浅浅的红晕,应了一声。

  “是。”

  她的脸又红了一分。

  要开口时,门外传来一个极细微的动静。

  一抹暗影在窗外极快的掠过。

  这几日,夏宁的耳力恢复了些。

  自然也听出了门外落地之人功力深厚。

  能在除夕之夜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后院的,也就只有耶律肃的暗卫了。

  耶律肃摸了摸她的脸颊,语气温柔的叮嘱她:“吃完早些歇息,嗯?”

  等她回了好后,他才起身离开。

  夏宁也并未在意。

  他公务素来忙碌繁杂,暗卫寻他也多是公务。

  她只看了眼见底的碗盏,嘴角扬起笑了笑。

  夏宁喜甜,嬷嬷为了照顾她口味,这些甜汤糕点也多会做的偏甜些,但耶律肃却不喜甜。

  今晚的银耳羹更是比平日里的更甜一分。

  吃完了一盏银耳羹,又喝下汤药,荷心服侍她洗漱后,睡意袭来,她躺入被褥中时,眼皮也沉的睁不开了。

  荷心放轻的动作,低声道:“娘子快睡罢。”

  夏宁强撑着精神,问了句:“将军去了前院?”

  “是,出去前吩咐给他留门,还让娘子不必等他。”

  荷心的声音又轻又柔,催的人更昏昏欲睡。

  听见了回答后,夏宁才放心睡去。

  迷迷糊糊之间有人上了床榻,掀开被褥躺了进来,她睡眠浅易醒,只是人仍是困倦的厉害,睡眼惺忪着,并未彻底清醒。

  一时半会儿竟是分不清楚是梦还是醒了。

  可身旁的人将她抱在怀中,抱得那么紧。

  几乎要将她勒入血肉之中。

  她难受的有些喘不过气,这才清醒了些,望着枕边人,嗓音含着困倦之意,黏黏糊糊着,眉眼比常日里还要温柔几分,“夫君……可是出何事?”

  耶律肃的眼神有些异色。

  夏宁探究的望去。

  可他只温柔的用指腹抚摸着她的眉梢,低声哄着道:“无事,睡罢。”

  夏宁实在困的厉害,他说没事,也不再深究。

  虽他抱的太紧有些不适,但这个怀抱过于温暖,她再一次沉沉睡去。

  慈安宫中。

  耶律珩在宫宴散了后,并未回寝宫歇息,径直去了慈安宫。

  太皇太后缠绵病榻许久,连宫宴都无法出席。

  但今晚她精神看着确实不错。

  耶律珩照例请安拜见后,坐在嬷嬷准备的圆凳上,仔细看了眼太皇太后,脸上的笑意深了些,“皇祖母今日气色看着极好。”

  少年的眼神纯净。

  言语真挚。

  语气中的欢喜之意听着就让人心中熨帖。

  守在一旁的嬷嬷听了后都忍不住露出会心一笑。

  太皇太后靠坐在床头,病的削瘦的两颊凸起,眼中的浑浊浅了些,脸上带着长辈慈爱的笑意:“珩儿今晚在宫宴上可是见着什么好事了?”

  年少的小皇帝攒了一肚子的话,要与皇祖母说。

  听太皇太后这么问了,他激动的一股脑统统说了出来。

  明亮的眼中神采奕奕。

  只有在太皇太后面前,他才会像个孩童,喋喋不休的说着见闻,不用害怕被太傅、被大臣揪住话中的错漏,也不必时时刻刻逼迫自己。

  他一口气说完后,又道:“皇祖母您不曾看见,夏夫人那一段剑舞看的令孙儿胸中滚烫,一个女子能如此英勇不认命,我南延泱泱大国,难道就没有这样的男子么?孙儿每日上朝放眼望去,殿中一片文臣,武将几乎看不见几人。孙儿没有说文臣不好的意思,只是安邦守国,怎能只靠那些身躯文弱的文臣?”

  太皇太后用眼神示意,命嬷嬷退下。

  殿中无人后,祖孙俩才恳谈。

  太皇太后深深看着眼前的皇帝,“不错,文可治国武能安邦,两者相辅相成,这就是皇祖母为珩儿选出定国公、辅国公之意。”

  耶律珩逐渐冷静下来,似乎还有些落寞,“孙儿知道了……可——宋太傅不同意。”

  他抿着唇。

  这个表情才像极了孩童该有的。

  “珩儿当真想恢复科举武试?”

  耶律珩毫不犹豫的点头,“是!”可才理直气壮的一个字,又溢出一声少年老成的叹息,眉间皱的叠起,“我只不过提了一句,他们就在宫宴上吵了起来,母后似乎也不同意……”

  他的眼神短暂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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