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被嫌弃的第六天_稳住我能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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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被嫌弃的第六天

  虽然是被外派出去,但花开院弥生从来都分的很清。

  毕竟你要是揣摩同一人数百年,甚至千年的时间,你也能摸的门清儿。

  无他,唯熟尔。

  鬼舞辻无惨虽然屑,但有一点还挺不错的。

  或许是成为了近乎永恒的存在,这些年过去了,他对时间的流逝的感知,已经越来越迟缓了。

  一年或者五年,对他来说都仿佛只是一个数字,根本不需要过多在意。

  所以虽然要求弥生前往劳模门下学习钉子精神,但这路程真的是超远的。

  稍微费一些时间,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毕竟他这样的打工仔,要是乘坐火车前往那田蜘蛛山的话,是不能走公账的。

  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

  弥生想。

  公费出差不报销车费。

  不愧是你,屑老板。

  他一路向西走去,中途还绕了个弯,前往了炼狱家。

  琉火夫人的身体不太好,这次有从山主那儿得到了品相极佳的山珍。

  毕竟吃了炼狱家那么多的烤红薯。

  花开院弥生从来都不是瘫占小便宜的鬼!

  只是等到他走到了村口,远远的就看见了原本辉煌的炼狱家门前挂上了白幡。

  有女人的哭泣声与纸钱燃烧的气味。

  花开院弥生拦下了挑着新鲜河鱼准备前往集市贩卖,换得一些钱币贴补家用的女人。

  被生活的重担压地面黄肌瘦的女人原就十分不耐。

  若是去晚了西市,好位置可就没有了。

  她正准备破口大骂,拿出了当年和隔壁家争夺两家墙垣中那颗柿子树的归属的魄力。

  却在看到了少年的模样时微微一怔。

  在郎郎白日下撑着黑布油纸伞的少年,肤白赛雪,唯有眼尾像是偷涂了母亲梳妆台上红脂。

  勾勒出一道雁尾,似是从志怪小说里走出的精怪。

  只一出现,就夺人眼球。

  随即注意到了少年身上的穿着。

  是从未见过,但一看到就知道很贵重的料子。

  女人原本荡漾的心,又退却了。

  她勉力打起精神,还是下意识的敛了敛枯如稻草的头发,又局促的将布满鱼腥的手在自己粗布衣服上擦了擦。随即反应过来后是一脸懊恼。

  她只有这一件还能勉强传出去的衣服了,被弄脏了的话,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了。

  但是在少年面前,女人总是局促不安,就像是回到了还是少女时期,会为了爱慕的少年郎走过她家窗前,下意识的梳洗打扮,从以及见底了的脂粉盒边角处用细长的小拇指指甲抠出点点粉末,梳妆打扮。

  哪怕她一直知道,端方庄正的少年郎从未抬头看过窗前的少女一样。

  但那份欢喜,从来都不属于少年是否抬头本身。

  只要那端方的少年郎今天也走过她的窗前,就已经是足够欢喜的事了啊。

  卖鱼的女人:“什么事?”

  花开院弥生从背包里找出了一小节的山参须,作为耽误女人的误工费。

  卖鱼女接过了山参须,于是态度更加温和了,“小郎君想知道炼狱家的事?”

  花开院弥生腼腆一笑,点了点头,“在下曾受过炼狱家少爷的恩惠,此次路过,正是准备前往拜访,并为炼狱夫人送上山参一只。”

  卖鱼女远远看了一眼被少年珍而重之放在盒子中小心保管,品质上乘,已经有了隐隐的人的轮廓的山参,就知道少年所言非虚。

  因此对自己怀里的山参须握得就更紧了些。

  这可是有市无价的好东西,必要时候甚至可能会救人一命。

  “真是太可惜了,就在两天前,炼狱夫人刚刚去了。”

  花开院弥生皱起了眉,到底没有多说什么,谢过了女人,并不打算在白天去祭奠那位夫人。

  卖鱼女怀里揣着山参须,将鱼篓寄放在相熟的人家屋里,“久泰,我突然想起家里炖菜炉子忘了熄火了,东西放你这儿一会儿,我回去一趟。”

  随手塞给叫做久泰的孩子一块浑浊的麦芽糖,“帮我把鱼篓看好。”

  女人快步回家,要把山参须妥帖放好才行。

  只是,刚刚那个俊俏的少年郎,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便宜了谁家姑娘。

  等等,那个少年郎是长什么样子的呢?

  她为什么想不起了。

  花开院弥生不能理解。炼狱家的老仆认识傍晚时分,赶来吊唁的少年。

  虽然主家不在,但少年是夫人的旧识,老仆于是自作主张的将少年请进了屋子。

  弥生问道:“瑠火夫人走时痛苦吗?”

  老仆答道:“夫人离开时很安详。”

  就像只是睡着了,要在睡梦中去赴另一场美丽的约会一样。

  “这样啊。”

  “是的,请您不要太多忧伤。”老仆将粗茶放下,恭谨的退了出去。

  父亲在得知了母亲的死讯之后,身上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变得黯淡了。

  他开始沉迷于酒精的麻木之中。

  在半年前还和弥生一起上树摸鱼的杏寿郎迅速地成长了起来。

  作为长男,他会在父亲意志消沉的时候照顾好家里的一切。

  “杏寿郎的变化很大呢。”弥生打量着变得更加稳重的半大少年开口说道。

  炼狱杏寿郎:“多谢夸奖。”

  “弥生是武士对吧,能教我剑术吗?”

  虽然非常唐突,但炼狱杏寿郎已经找寻不到可以拜托的对象了。

  在母亲离开之前的那个夜晚,远在千里之外带队杀鬼的父亲似有所感,拼命的想要赶回,却正好中了鬼的血鬼术。

  如果不是水柱拼命将他拉回,炼狱槙寿郎可能已经死了。

  但水柱负伤,不得不从一线退下。

  炼狱槙寿郎不能从这份巨大的自责中挣脱。

  连累同伴负伤退隐。

  妻子最后一面也没能看到。

  到头来,他追求的手中的日轮刀,竟然谁都没有保护。

  他可真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父亲。

  “杏寿郎放弃吧,天才和庸人之间是有着巨大的壁垒的。”

  是凡人无论如何也跨越不过的壁垒。

  炼狱杏寿郎于是开始自寻摸索家族流传下来的炎之呼吸法。

  只是缺乏了来自长辈的指导,很多招式他都只能一知半解,连蒙带猜的去想象。

  先祖曾在书上写下,这个世上有日就有月,日月交融,亦永不交融。

  唯有这句话,杏寿郎无法理解。

  “为何先祖的呼吸法中会将这句话提写上去?”

  花开院弥生:“介意我翻看一下吗?”

  炼狱杏寿郎大方的将古籍摊开,“当然不会。”

  无论是哪一道呼吸之法的传承都绝对不会有藏私的念头。

  在鬼舞辻无惨被斩杀于刀下之前,多一个人学会呼吸之法,就会多一份获胜的希望。

  数百年来,一直如此。

  大致翻看了薄薄一本古籍之后,花开院弥生轻嗤了声,喃喃低语道,“这可真是天大的讽刺啊,黑死牟大人。”

  杏寿郎眨眨眼,“弥生你刚刚在说什么?”

  “在下只是想起了很久之前流出于山野的故事,关于日与月的故事。”

  抛弃了日的月,奔向了永恒的黑暗,却被群星以这样的方式铭记。

  “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故事了。可以追溯到呼吸法的起源。”花开院弥生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炎、水、土、雷、风是五大基础呼吸法。”

  他大概是憋的太久,所以才会如此疯狂的做出自掉马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那又怎样?

  杏寿郎也打不过他啊。

  四百年是鬼杀队最辉煌的时期。

  呼吸法就是从那时开始拥有了文字记载。

  花开院弥生:“但是在五大基础呼吸法之上,还要一切呼吸的起源。”

  是一切的起源,也是神的领域。

  宛如一道天谴,凡人终其一生,也只能抬头仰望。

  杏寿郎:“那是什么?”

  弥生:“那是太阳。”

  是挂在天上不可直视的太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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